作者 | 董事长助理 孙培栋

今年电影春节档，《流浪地球2》继续以本身就足够优秀的内容，加上比肩国际的特效令人记忆深刻，获得票房口碑双丰收。

刘慈欣在《三体》系列里，除了科幻的机制想象以外，充斥着他对人性深入的解剖和透彻的洞见。他在《三体》写道：失去人性，失去很多；失去兽性，失去一切。而小破球2中把“理性的永生”还是“感性的一世”，摆在了世人的面前。

直达空间站的太空电梯，“门”形状的机器人，漫天飞舞的无人机，让人目不暇接！但存在感更强的则是一个“摄像头”，他的名字叫550W，如果把他的名字倒过来看，你可能会恍然大悟，噢，原来他就是第一部中那个以“保存人类文明火种”为使命的那个机器人“MOSS”！

来自《流浪地球》

MOSS是550系列中的一员。550系列：550系列是一系列量子智能计算机的统称，原型机550A诞生于北京数字生命研究所的551号项目，作为“数字生命”的运行硬件设备，最新一代是550W。

作为世界上算力最强大的计算机，550W负责指引人类在宇宙中航行，完成历时2500年，历经100代人的“流浪地球”计划。作为量子智能计算机的一员，从他诞生那一天，就注定有一个问题摆在他眼前“MOSS有没有自我意识？”

笛卡尔说过：我思故我在。当能够区分“你”和“我”之后，便拥有了自主意识。

心理学家很早之前，就开始研究“自主意识”从何而来，人什么时候有自主意识的？动物有没有？

研究者阿姆斯特丹的“点红实验”证明24个月的婴幼儿已经具有了自我意识。为衡量动物是否具备视觉自我认知能力，动物心理学家戈登·盖洛普在1970年设计了“镜子测试”：研究人员先将动物麻醉，然后在动物通常看不到的部位用红漆做个标记，待动物醒来就在它面前放一面镜子。如果动物照镜子后做出了触摸、检查这个标记点的举动，就视为通过测试。实验发现，只有少数几种动物能意识到镜子里是自己，并完成了触摸动作。目前明确通过了镜子测试的物种有人类、黑猩猩、亚洲象、喜鹊等。

电影中的AI已拥有自主意识，那么现实中的AI呢？

最近谷歌研究员称AI LaMDA 已经产生了自我意识和具备了人格，然而更多人对此是表示否定的，在大众看来人工智能产生意识在当前也是一件不太能想象的事情，意识和生命两个概念绑定的太过紧密，未来可能AI会处于有意识无生命形态。

来自：谷歌

密歇根州立大学生物医学工程系的Arend Hintze教授，对人工智能的发展现状以及未来展望的文章中，将人工智能进行了4个阶段的分类，分别是：单一反应型-有限记忆型-具有心智型-自我意识型。目前世界顶级的AI大概处于具有心智的初级阶段，机器在这一个阶段将会变得更先进，不仅会形成对于世界的整体认知，而且也会形成对于世界上的具体事物和个体的认知。在心理学中，这被称为“心智理论”，即通过理解世界上的人，生物和其它物体，来影响他们自己的行为思想和情绪。

这在人类社会中很关键。因为，这样的特殊心理结构让我们能在社会中产生互动。若是没有理解对方的动机和意图，或者没有考虑到别人对自己或环境的了解，人与人之间要一起相处、一起工作是很困难的，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。如果AI系统有一天真的能成为人类社会中的一员，那么它们必须要学会了解我们的思想、感受和内心的期待，并且它们需要根据不同的情况相应地调整自己的行为。

除了拥有自主意识的MOSS外，电影中还有一个“数字人类”图丫丫。

刘德华在影片中角色叫图恒宇，是一个很复杂的角色，一场车祸，让他失去了爱人和女儿，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够拥有完整的一生，他选择将女儿的意识上传到550W计算机中，成了一个“数字人类”，与MOSS共同“生活”。

自古以来，生死永远是人世间最难解的悲情，为此无数人曾向往甚至试图尝试永生。古代，前有秦皇遣徐福仙岛问药，后有汉武筑高台接仙露。当下Google也正在推进一项基于DeepMind项目而制定的计划，准备利用人工智能的力量对人脑展开分子级别的编码。希望能把人脑Copy成计算机程序，从而充分模拟人类意识，甚至是移植。

来自《黑镜》

现实世界里的数字生命研究虽然取得了一些成果，但也只是刚刚起步，对数字生命的研究仅仅局限在计算机中，试图以数字形式去模拟生命的某些关键特征，并不是去试图模仿或者数字化人类本身。

随着云计算、人工智能的发展，人类仿佛看到了那一束曙光，作为碳基生命的人类总有生老病死，但作为硅基生命的“数字人”，仿佛可永远存活。

未来在人工智能高度发展的社会，人类或许会失去所有工作，沉溺于虚拟世界，但这与自由主义推崇“人类生命及体验神圣不可侵犯”的理念背道而驰，可是，“没有用处”的人的生命体验何来神圣之说？

在《黑镜》第三季第四集《圣朱尼佩罗》（意译为“永生”）讲述了，在2030年后，人类可以去往虚拟城市“圣朱尼佩罗城”，生者限定游玩时长，而将死之人则可决定是否“永远在线”，服务器机房成为了选择数字永生之人的墓园。

但故事仍然提到一个问题：数字永生是否是对爱、人类尊严的背叛？

在哲学视角下的“元宇宙与可能世界”讲座上，首都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程广云曾表示，当我们的生存方式“格式化”，生命接近永生，人类生活的意义将需要重新度量。

显然，若是人类无法控制数字永生相关技术，世界会滑向黑客帝国；但即使技术处于掌控之下，人性仍然无法摆脱拷问。

所以当我们对科技保持美好向往的同时，也要思考当人类走向数字永生，人类这一物种是否能够承受后果？这一问题，我们或将一直寻找答案。

而电影世界可以摆脱现实世界的束缚，去尽情地想象。想象力是人类所拥有的一种似乎只应属于神的能力，它存在的意义也远超出我们的想象。电影中图丫丫的数字生命不断的学习、进化，拥有了自主意识，并最终依靠550W，将自己的数字生命的时间从2分钟提升至了70年。

“没有人的文明，毫无意义。”电影里这么说道。

拥有自主意识就等于拥有生命吗？这里的图丫丫，我更愿意把她当做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AI，是生者对死者的一种想念，一种自我宽慰。 

来自《流浪地球》

数字生命计划

如果数字生命真的会出现的话，数字生命和人类能够共存吗？

在电影结尾，刘德华问了一句：MOSS，你认为人类的未来会怎么样？

MOSS回答说：我熟读人类历史，我觉得最好的结果是，把人类灭亡。

无疑，MOSS会更倾向于把人类全部数字化，摒弃人类的道德观和亲情，这种情况下人类的生存延续概率是最大的。

也许让YY丧失生命的那场车祸就是MOSS计划的，图YY也许是第一个“数字生命”，但一定不是最后一个，电影的结束图恒宇也成为了“数字人”。数字生命计划的推进，也是“人类性”与“人性”的最隐匿言和。

MOSS的追求是：用理性的方式，把人类全部数字化，摒弃人类的道德观和亲情，这种情况下人类的生存延续概率是最大的。但人是复杂的，道德观、亲情、友情，没有办法时刻用理性、公平的方式，去解决每一件事情。所以MOSS要出手，要将人类数字化，进而控制人类。这种有自己意志，也可以被他人操控的数字生命，整个生命的意义和形态会发生质的变化；那么这个数字生命还算是原来的生命吗？

写在最后

来自《流浪地球》

在系统控制核弹引爆炸月球失败后，人类面对危亡时刻，只能以人工点燃核弹的方式进行。50岁以上的老航天员承担了必死的任务，公平吗？理性吗？不见得！但“危难面前，唯有责任”。人类也许永远无法做到“保持理智”，但这也正是人性的可爱，爱缺乏理性，但不乏浪漫。

烟花转瞬即逝，灰烬倒是永恒，我爱这人间，更爱这朝朝暮暮的烟火气息，未来的科技发展到哪里，日新月异的变化让我们无从预计和幻想，只能好好地把握自己所面临的的每一天、每一刻、每一时，祝读者朋友们元宵快乐！